【原文】
萬壽年中，長安百姓李審言忽得病如狂，須與羊同食。家人無以止，求醫不效。後忽西走，近將百里，路傍遇羣羊，遽走入其內。逐之者方至，審言已作爲一大羊，於衆中不能辨認。及家人齊至，泣而擇之。其一大羊，乃自語曰：「將我歸①，慎勿殺我。我爲羊快樂，人何以比？」遂將歸飼養，以終天年。（出《瀟湘錄》）
【注釋】
①將我歸：把我帶回去。
【翻譯】
萬壽年間，長安一個百姓叫李審言的忽然得了病，就像發狂了一樣，一定要和羊一起吃飯。家裡人管不住，求醫也沒用。後來他忽然往西邊逃跑了將近一百里地，路邊遇見一羣羊，他就馬上跑進它們裡邊。趕他的人剛到的時候，李審言已經變成了一隻大羊，在羊羣里辨認不出來了。等到家裡人都到了，一邊哭一邊挑哪一個是他。其中一個大羊就自己說話了：「把我帶回去吧，千萬記得別殺了我。我當羊的快樂，當人怎麼能比？」於是就把他帶回去養著，一直到老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