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原文】
春王正月，郕伯①來奔。杞伯來朝。二月庚子，子叔姬②卒。夏，楚人圍巢③。秋，滕子來朝。秦伯使術④來聘。冬十有二戊午，晉人、秦人戰於河曲⑤。季孫行父⑥帥師城諸及鄆⑦。
【注釋】
①郕伯：郕國的君主。郕，郕國，爲周朝諸侯。
②叔姬：杞桓公的妻子，但是這裡沒有用「杞」字，是由於杞國和她斷絕了關係。
③巢（cháo）：羣舒國名，在今安徽巢縣東北。
④術：即西乞術，春秋時秦國大夫。
⑤河曲：地名，在今山西忻州。
⑥季孫行父：即季文子，春秋時期魯國的正卿。
⑦諸、鄆（yùn）：魯二邑名。
【譯讀】
文公十二年春天，郕國的君主去世，郕國人又立了新的國君。於是，郕國前太子把夫鍾和郕國的寶圭作爲奉獻而逃亡到魯國來。
這一年，杞桓公也來魯國朝見，這是他第一次朝見魯文公。他是來請求和叔姬離婚，但是又不想不斷絕兩國的婚姻關係，於是魯文公答應了。可是二月，叔姬就去世了。
夏天，楚國的令尹大孫伯去世，成嘉做了令尹。此時偃姓諸國羣舒背叛了楚國。於是，成嘉活捉了舒國國君和宗國國君，並趁機圍了巢國。
秋季，滕國君主滕昭公來魯國朝見，他也是首次朝見文公。後來，秦康公也派秦國大夫西乞術來魯國朝見，並告訴魯國說打算攻打晉國。
襄仲辭謝了西乞術贈送的玉器，說：「承蒙貴君沒有忘記兩國先君結下的友誼，派您光臨敝國，以穩定我國，並贈給我們貴重的玉器。寡君不敢接受玉器。」
西乞術回答說：「區區薄禮，不值得辭謝！」但是襄仲依然辭讓了三次。
於是，西乞術說：「我們國君希望能得到周公和魯公的保佑，以侍奉貴君，因此派我將這並不豐厚的玉器送給貴國，以作爲信物，求得兩國之間的友好，我肩負寡君的使命，前來締結兩國的友好，所以才敢獻上這微薄的禮物。」
襄仲說：「如果沒有這樣的君子，還能治理好國家嗎？看來秦國人並不鄙陋啊！」於是，厚贈了西乞術。
冬季，秦康公開始發兵攻打晉國，很快便占取了晉國羈馬。晉國這邊，權臣趙盾爲中軍元帥、荀林父爲中軍佐；以郤缺爲上軍主將、臾駢爲上軍佐；欒盾爲下軍主將、胥甲爲下軍佐，向西進以迎戰敵人。秦、晉兩軍遇於河曲。
晉上軍佐臾駢認爲秦軍孤軍深入，經不起長期消耗，建議晉軍高築營壘，以逸待勞，伺機而動。後來，臾駢的建議被趙盾採納了。這時，秦康公求戰不得，於是聽從了晉逃臣士會的意見，發兵攻晉上軍，誘使其部將趙穿出戰。趙穿是趙盾堂弟，年輕氣盛，無實戰經驗，見秦軍來犯，即不顧禁令，率所部迎擊。
因雙方均缺乏進行決戰的準備，故兩軍剛一接觸即各自後撤。當日夜，臾駢發覺秦軍有乘夜撤退的跡象，建議立即發起攻擊，將其壓迫至黃河北岸後殲滅—，又被趙穿阻止。秦軍連夜退走。晉軍亦隨後撤兵。不久，秦軍再次南渡黃河，攻占晉邑瑕。
這一年，魯國在諸地和鄆地築城，《春秋》之所以記載了這件事，是由於這是符合時令的。